周雪俐看向常齊靈，嘴剛張開，就被常齊靈搖頭打斷了，問道：“你確定要這麽做嗎？”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沒有必要這麽做。”韓以飛也是同樣的態度，“小雪，這件事……與你無關，我向你保證，以後……以後不會再有同樣的情況了。”

周雪俐聞言轉頭，看向一旁的韓以飛，微微笑起來，問道：“你的意思是說，你能放得下嗎？”

看見她笑，韓以飛微微一楞，很快偏過眼去，搖搖頭，說：“之前我是不知道，現在我明白了，我能控制。”

“那……”周雪俐說著又看向常齊靈，試探地問道，“如果我什麽都不管，以後會怎麽樣？”

“不會怎麽樣。”常齊靈道，“只要另一個別再找你麻煩，一切都會恢覆原狀，如果你需要的話，我也有辦法讓你忘掉這些天發生的事，你只會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噩夢，等再過些日子，你連想也不會想到了。”

周雪俐聞言搖搖頭，又看了韓以飛一眼，說：“我是說，他會怎麽樣？”

常齊靈聞言眸光微動，看著周雪俐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，遲疑道：“他會回到原來的狀態，被人拘著，永遠也得不到超生。”

“我們能幫他嗎？”周雪俐問道，“我……我想幫他。”

“俐俐。”常齊靈伸手拍了一下周雪俐的肩膀，“你要想清楚，你委托我的事，是幫忙解決你被鬼纏身這件事，如果要幫韓以飛，那又是另一件事了。”

周雪俐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微微一楞，想了一下後才點頭，說：“如果是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，我這兩年……”

“不是的，這不是錢的問題。”常齊靈搖頭道，嚴肅起來，“纏著你的是韓以飛，現在他已經答應不會再騷擾你，所以問題已經解決了。如果你要幫他，會面對什麽連我都不清楚，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，那一定是比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更加恐怖的事，到時候你可能會有生命危險，就算這樣，你也想幫他嗎？”

周雪俐鮮少見常齊靈這麽認真，略有些遲疑，但在轉頭看見韓以飛溫和的笑容時那種沖動和勇氣又一次冒了起來，重重地點頭：“想。”

“俐俐。”常齊靈嘆了口氣，“看來都是註定的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“你沒發覺你怪怪的嗎？”常齊靈道，“或許你跟韓以飛以前發生過什麽，是刻在你靈魂裏的，所以在看到他的時候被喚醒了，又或者……或者是你欠他的。”

“欠？”

常齊靈搖搖頭，也有點苦惱：“早知道我來之前就先蔔個卦了，要知道這麽麻煩就把你的事交給別人了。”

“齊靈……”

“開玩笑啦。”常齊靈拍拍周雪俐的肩膀，看下韓以飛，“你也聽見了，我是她找來的，所以你說的話在我這沒什麽用。”

韓以飛聞言微微抿起嘴，看了常齊靈一眼，隨即嘆了口氣，小聲道：“那請你……保護好小雪。”

“話說得倒是容易。”常齊靈有點無奈，“你總得跟我們說上次找俐俐麻煩的那個人是什麽情況吧？”

“她……”韓以飛張了張嘴，有些遲疑，“她是……小雪的姐姐。”

“姐姐？”周雪俐一楞，立刻搖頭否定，“我是獨生女。”

“她不是說現在的姐姐，是上輩子的事了。”常齊靈蹙起眉，看著韓以飛，“她來找你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韓以飛不自覺壓低了說話的聲音，“她很快就會找到我，我沒時間了。”

常齊靈也緊張起來，語速快了一點：“告訴我她的名字，我去查。”

“臨溪，陳……”韓以飛話說到一半，身形忽然散了，變成一陣煙霧，在空氣中飄了一陣後便散了，原本藍色的火苗也一點點變弱，在徹底消失前重新燃起，卻已經變回了原本溫暖的橙紅色。

周雪俐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，伸手拉了拉沈默的常齊靈，小聲叫她：“靈靈，他……”

“走了。”常齊靈道，“有客人來了。”

“客人……？”周雪俐又是一楞，細想了一下方才兩人的對話後冷汗都下來了，“你是說上次在電梯裏……”

“嗯。”常齊靈眼睛往門口的方向微動，很快又拉了回來，“在門口等著呢，去開燈吧。”

“啊？我？”周雪俐立刻搖頭，“我不敢。”

“去吧，我跟你打賭，她絕對不敢進來。”常齊靈說著拔出香爐中還在燃燒的香，倒插進了白米中，“你要不去我可把蠟燭吹滅了。”

周雪俐聽完只想哭，在極小概率撞鬼跟呆在黑暗裏二選一，猶豫了一會她還是選擇了前者，垂頭喪氣地去開門。

一開始她的步伐只是有些拖沓，但越接近門邊便落得越來越輕，最後連腳步聲都沒有，做賊似的往門邊走，但不敢離門太近，在差不多的地方停住後伸長手去，堪堪按了一下開關後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掉頭跑回了常齊靈身邊。

“那麽害怕幹嘛。”常齊靈說著吹滅蠟燭，伸了個懶腰，“我讓人去查查韓以飛剛剛說的東西，明天我們出去逛逛嗎？”

“可以是可以……”周雪俐道，“但是他就說了那麽點，能查嗎？”

“應該可以。”常齊靈道，“他說的臨溪估計是是個地名，就是看偏不偏僻了。”

“那要是有很多叫這個名字的呢？或者……”

“或者很遠？”常齊靈說著看了周雪俐一眼，“這是不可能的，像他那種一般是通過什麽媒介，用特定的方法將魂魄拘束，就像給你上了鎖鏈，你能逃，但是逃不遠。”

周雪俐這才會意地點點頭，問道：“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？”

“能怎麽辦，該幹嘛幹嘛。”常齊靈說完收拾去桌上的東西，把東西都收起來後才繼續說道，“我先去洗個澡，你休息會吧。”

“我自己？”周雪俐臉色有點不好，“我怕我不行啊。”

“只是讓你休息一會有什麽不行的，不然你還要跟我去洗澡嗎。”常齊靈無奈笑笑，收拾了一身衣服後便進了浴室。

四周一下安靜下來，就算知道常齊靈和自己只有一墻之隔，周雪俐還是覺得心裏毛毛的，坐在床上扭捏了幾秒後還是過去開電視，隨便點了點東西來看，直到浴室裏響起水聲才徹底安心。

晚上兩人沒出門，就窩在房間裏聊天，天南地北地聊，更多的還是常齊靈說，周雪俐聽。

雖然大學那會就聽說過，也看過，但真的聽常齊靈說起這兩年遇到的事，周雪俐才意識到自己離那個世界是真的很遠，就算過了幾天這樣的日子，她始終還是覺得神奇，一定要形容她現在可能更像一個無知的侵入者。

熄了燈後的房間很黑，只有電視還亮著，上面正在播一部畫質不怎麽樣的老港恐怖片，“齊靈……”

“怎麽了？”常齊靈對恐怖片基本免疫，靠在周雪俐肩上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上的小游戲。

“你說電影裏拍的都是真的嗎？”

“你都說是電影裏拍的了。”常齊靈無奈道，“電影當然是假的啦。”

“我是說這種事，可能存在嗎？”

“可能啊。”常齊靈道，“地府有時候會有些惡鬼逃出來，在人間作惡，當然也有一些本來就在的，不過那種都還算好的。”

“就……就這？還算好？”

“是啊，這種就是沒碰上個真懂行的，不然分分鐘被教做……鬼。”常齊靈頓了頓，點點頭，“不過地府來的那些就另當別論了，那些被判罰的鬼，大多窮兇極惡，逃出來後從良的沒幾個，抓起來也麻煩，能對付它們的也不多。”

“你說過，鬼都是人變的對嗎？”

“對啊。”

“那難道那些鬼不會賄賂那些……公差嗎？”

“會啊，要成才行。”

“不是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嗎？只要利益夠大的話……”

“你覺得能被選上去當鬼差的，都是靠錢就能誘惑的嗎？”常齊靈有點無語，“公差本就是行善積德的人死後才能當上的，他們缺的東西不是錢，是功德，這是送不了的，為了一點蠅頭小利放棄成仙的機會，你覺得值當嗎？”

周雪俐楞了楞，遲疑道：“那如果找人幫忙呢？比如……呃……關在一起的獄友之類的？”

“如果你給得起的話。”常齊靈聳肩，“有些惡鬼在地府受刑成千上萬年了，有多難忍它們自己最清楚，一旦被發現，輕了加長刑期，重了說不定就魂飛魄散，換成你，你願意嗎？”

“那……比如從老大開始……”

“你想多了。”常齊靈笑道，“掌管地府的那都是天生神靈。”

周雪俐嘟囔道：“神靈就不會被賄賂了嗎……”

“那你覺得用什麽東西能賄賂他們。”常齊靈笑道，“他們要什麽沒有？”

周雪俐想了想，似乎也是這樣的，點點頭，沒再說話。

“你就別想那麽多了。”常齊靈拍了拍周雪俐的肩膀後起身關掉了電視，走回床邊一倒，“先睡吧，明天還要出去玩呢。”

看她這麽悠閑的樣子，周雪俐也有點無奈，爬上床鉆進被子裏，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，腦子裏亂糟糟地想著韓以飛的事，怎麽也睡不著覺。

身旁很快傳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，周雪俐小聲叫了聲“齊靈”，確定她睡著後才輕手輕腳爬下床，坐到窗邊的沙發上對著月亮發呆。

月光照在玻璃上，些微亮光反射出周雪俐的倒影，看著自己的臉，她有點好奇韓以飛口中的“小雪”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，跟自己長得像嗎？韓以飛看著她的時候，究竟是在看誰？那個所謂的姐姐又是什麽人，長得也跟她很像嗎？

作者有話要說： 呃我瞎寫，你們瞎看看，文中出現的設定我都是百度的查的（ntm）東拼西湊加點自己的理解做出來的，大概都是道教的說法，要是錯了我……我也沒辦法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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